缺乏烈陽眷顧的魔界,三百年來,一直是黑暗冰冷的死亡大地。 強風掀起蒼白而厚重的雪塵暴,持續了好幾日夜,整片冰原都在翻騰。身陷數十尺深的冰塵激流中,任誰也無法確認身在何處,賽爾僅憑著幾天前看見的方向,頂著強勁的側風在冰流裡前進。 殘破的黑衣在暴風裡猛烈拍打,彷彿下一刻就要被扯裂飛脫,濃密的雪塵灌進破敞開的衣襟,隨著呼吸扎進體內,掏空了體溫,冰冷的血液令心臟都想要打顫。 若是覺醒前的身體,早該凍死了。 我到底變成了什麼樣的怪物? 凍僵的肌肉不時傳來微微的咿軋聲,綿密的血管在皮下凝結成流動的荊棘,如千萬柄尖刃纏身,任狂風恣意拉扯,切割賽爾的皮肉。無從抵擋,無處躲藏,痛苦不堪。 與其說死亡是生命的殞逝,不如說是一種本能,一個把守最後底線的開關。當生命承受了無法挽救的損傷時,用來切斷無法承擔的痛苦。 生命脆弱,是為了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作出了結。擁有過份強韌的生命,只會徒增無謂的痛苦。 布魯的死狀深深烙在記憶裡。 那會是我的宿命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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